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ささやく声がしても Don't worry!

【烬凯劫】行星佳肴(上)

奥德赛趴,无内鬼,搞点师徒擦边球文学

咕,就硬咕



  劫生而完美。

  每个见过劫的人,每颗见过劫的星星,都会为他所折服。

  姑且不谈他的宏图伟略与卓越才智,就只是看看那张脸吧。

  他的肌肤苍白如瀑,躯体呈现超越黄金比例的、赏心悦目的线条,他银发薄唇,鼻梁高挺,颧骨瘦高,只用奥能浸染的超铀稍加装饰,就如同白洞旁常常漂浮着寥寥星群,有了这一点不自然的造物出现在他的面容之上,人们才不至于被那双星光四溢的紫水晶瞳孔纷纷击碎理智,魂飞魄散,化为星屑流散在宇宙尽头。

  惊叹于这位天煞的举世无双、完美无缺,谁都要爱上他,无一例外。

  在这一点上,烬和凯隐有着惊人的共识。

  劫从丝绒枕头上探出脸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将他那张金属面具戴上,白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比起他的肌肤只是稍稍白了几个度。

  “嘿,凯隐,”他起身慵懒地靠在床帷边上,麦穗样的银流苏叮啷啷发出脆响,翻搅着和他沙沙的嗓音纠结成块,“你考虑得怎么样?”

  小他十几岁的悉达·凯隐正在另一头低头系着黄澄澄的纽扣,这一排象征功勋的小物件上有着栩栩如生的浮雕,在他一色黑的制度上特别显眼,甚至有些刺眼,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剃得只余半面的长发垂下来一绺,恰恰遮住了没有交互面板覆盖的那一面。

  显然他不打算再好好想想自己的提议,一位年轻聪慧的枢机将军,劫笑了,或者说,“天煞”笑了,因为他此时此刻已经全副武装,当然包括他面目狰狞夸张如戏剧中野兽形象的面具。

  黄金的钩爪滑出护臂,悄无声息。

  往前再倒回三个小时零五分,凯隐还立在他的“碎形剪刀号”的舷窗前看风景,轰隆隆的闷声震动着巨大的船身,类似地球上酝酿着暴风的雷雨前夕,但这规模又远大于雷雨,他向远处瞥去,撕裂星空的紫色辉光便急如雨点泼落在他脸上,星火急转,拖着彗星般紫红色的长尾巴一圈一圈绕过黑洞和小型磁暴的中心地带,随后一个星云炸裂成无数的碎屑,重归于静寂。

  雷暴雨只能说是九牛一毛,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

  是烬。

  凯隐揉了揉眼睛,它们被睁得生涩,几乎快流下泪来了,但他停不下勒不住去看的欲望,烬带来毁灭是如此美丽,让所有人不自觉地驻足欣赏。

  关于那颗在腐化的过程中日渐扩大的星体,德玛克西亚帝国始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观望态度,他们甚至连他的全貌都没有见过,烬的身影活跃在辗转流浪于各个星系间的诗人笔下,德玛克西亚最下层军队里新兵蛋子们口口相传、半真半假的那些传说中,但始终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烬究竟是何模样。

  最近他的活动是不是过于频繁了?

  这位军官摸摸下巴思考着打开了通讯,一边又将航线调成原路折返。

  “劫,我要见你一面。”他说。

 

  要怎样才能请得动这位唯我独尊的天煞呢?这事恐怕只有凯隐才知道。

  他们见面时,劫没有给他一个符合他身份的冷淡问候,甚至连句话都没有,直接勾住凯隐的脖颈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舌尖如一条灵活滑腻的蛇,瞬间没入军官微微弯翘的唇线之中。

  凯隐游刃有余地同他接吻,仔仔细细碾过一遍那人的口腔四壁,怀中的男人总是比这具铠甲更加冰冷,但内里却火热如斯,是块烫嘴的美味山芋,唇瓣薄薄的柔软非常,kiss的时候心跳透过胸膛甚至让拥抱着他的凯隐都震颤起来。

  劫放开了他,胸口随喘息起起伏伏,覆盖于躯壳表面的奥能褪去,仅仅留下腰部以下的部分,露出苍白却精壮的胸膛,紫色的眼珠里闪烁着幽幽光芒,其中立着凯隐年轻面孔的映像。

  “做什么?”他眯起眼睛的模样让凯隐想起了绮罗养的那只仿生黑猫,话音未被处理,沙哑得如打磨一块雾面玻璃。

  “噢,蠢货,别这么丢人,和他直说。”

  凯隐咽了口唾沫,不顾拉亚斯特这尖酸的挑衅手提握柄将他置于一旁的桌柜上,这把异星来客在他身后“你他喀的”大声叫喊了一阵,很快就又重归沉默。

  劫的眉毛很快地抽搐了一下,快得让凯隐觉得那是错觉,然后木讷地揉了一把眼睛,并不知道这让他看上去像个因为闯了大祸思想还尚在情况外的毛孩子。

  他鼓动胸膛深深吸入一口弥散开异香的空气,感觉五脏六腑中重新盈满能量,自己又能够组织清语言对劫开口了。

  “你知道烬,他在——”

  “α和β星系之间活动频繁,甚至威胁到了你管辖的边界星球——没错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平淡得没有丝毫起伏,像是真空里的水流,轻盈得就如同没有涟漪泛开的可能,凯隐隐隐觉得不公平,但又是情理之中。

  有些事实总是无法撼动,那就是他在劫面前,永远都离真正的成熟差那么一点儿,真使人沮丧,不是吗?手握百万雄兵,却屈从一人之下——嘉文?当然不再是他了,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是了。

  劫和他软弱无能的皇帝截然不同,他可以狂妄到无视帝国上下任何人,但劫……他不一样。

  “是,当然没错。”凯隐开始慢吞吞地解开一颗颗纽扣,剥开上衣。

  他的朋友奈久里死在拉亚斯特手上的第一天,劫在皇帝的寝宫出现,那时凯隐正立在外头等待觐见,长时间的星际飞行使他疲惫不堪,头沉如石,昏昏欲睡,瞥见打阀门喷汽中走出的劫只是出于他出身军人的习惯性警戒,但这一瞥也已经足够。

  凯隐注视着他,入迷到自己都未能发觉,直到劫颀长的身形消失在走道尽头,他才回过神来。

  无法形容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那个男人赤裸的半身藏在一件黑袍下,他曲起背脊走得很快,步子几乎没有声音,长襟迎风招展,暴露了大半前胸,他的肌肤呈现出病态的通白乃至银色,凯隐很肯定那肤色绝对不属于人类,而他整个人都是银白色的,侧目回望凯隐时,眼神也只是蜻蜓点水落在他面上停留了不足一秒,但却勾魂夺魄似乎有着非凡的吸引力。

  凯隐觉得他兜帽下的嘴唇应该是绷直笑了一下,他不敢肯定,手中沉寂许久的巨镰中传来了意识松动的声响。

“难以置信,对不对?”拉亚斯特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他都四十岁了。”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劫踩过的路一眼,夜晚的寝殿亮起柔和的矿紫,夜灯线条圆润柔滑的雕刻与那人的眼睛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位枢机将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花上十分钟才想起了自己亲手打了三遍底稿的报告内容。

  嘉文向他提及了这位圣堂武士,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并且亲口表达了自己对二人合作的期望。

  事实上,嘉文并不是一个好的君主,他的怜悯为帝国招致了过多的灾祸,当麻烦临头时,挺身而出解决它们的是陪在嘉文身边的凯隐,这情况很能说明问题,但有好有坏——德玛克西亚的皇帝是个软蛋,可又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伯乐。

  即便是再多的不满被拉亚斯特一路低语哄骗催化,凯隐还是没能展露杀心,他将才摸出口袋握在手里的短匕又放了回去,欣然跪地接受了来自君主的恩赐。

  一路上凯隐心乱如麻,那把异星镰刀的声音在大脑里鼓荡,心绪却全部被一个名字占用无余。

  “劫。”他想。

  那个男人就如同在烬带来的毁灭里甜蜜且寂静的死亡,没有人能够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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